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盼望江南雪

不知何時，冬天已變得很暖和了。前幾日，氣溫驟降，人們說冷啊冷啊，其實也就剛好零下一兩度，勉強湊個霜凍而已。人們談論著天氣惡劣的同時，末了總忘不了加上一句：“今年會下雪嗎？”
天，是越來越暖和了，耀達“血拼”時，羽絨服已不是人們的最愛，取暖器明顯也不再是緊俏商品。冬至已過，新春將至，雪，向往中的雪，孩子眼里的雪，被人千呼萬喚著的雪，卻終究還是沒落下來——江南凝重而灰暗的天空下，已經多年沒有下過雪了。
記憶里，臨海還是有雪的。下雪時，雨通常都是小前奏，慢慢就變成了小硬塊，那是“雪砂子”，落在身上，沙沙做響，打在臉上，隱隱做痛。然后，一夜北風緊，在窗子和門被寒風敲擊了一晚以后，第二天早晨趴在窗子上一看，已是天地白皚皚一片了。下大雪了，可以盡情地打雪仗，堆雪人……晚上帶著凍得像紅蘿卜的小手回家自然是逃不過大人的一頓訓斥，心里卻是愉悅的，因為雪地雪景總是孩子歡樂的天堂。
當我成為孩子的母親時，關于雪的記憶也就逐漸淡了。可是女兒卻沒有忘記童話里的白雪公主，想像著呵著凍僵的小手去堆個漂亮的小雪人，于是她盡情地向往冬天，向往寒冷，向往雪花飄飄的日子。她經常不厭其煩地問我： “媽媽，為什么不下雪呢？冬天怎么可以不下雪呢？”我無語，因為我不知如何回答——環境污染？南級冰雪融化？臭氧層破了一個洞？地球趨暖？———我回答不上。孩子長大了，長了知識，一切都會自己解答。
只是我還是如同女兒一樣，也盼望著一場江南雪，不是在回憶中，不是在夢中，而是凌晨推門，眼前一亮：白的房，白的瓦，白的樹，白的墻，銀裝素裹，眼前無處不飛花！

周曉瑛